中国精算师协会副秘书长商敬国：年金保险是保险业参与养老金体系独家的先发优势，不能丢

　　12月6日，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论坛暨《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5》发布会在北京召开。中国精算师协会党委委员、副秘书长商敬国在发言中表示，只有保险公司能卖年金保险，其他金融机构都不可以，这也是一个保险公司独家的经营权，看家本领一定要发挥好，但是我们现在确实发挥得不是很好。每家公司不管是自建还是第三方的形式都热衷于建养老社区，但是我觉得其实比养老社区更重要的应该是年金保险专业资源的投入，因为保险公司作为金融机构，年金保险更应该是你的主业。

　　他指出，年金保险是保险业参与养老金体系独家的先发优势，我们不能丢了自身的优势。资产管理其实是后发的，是因为在传统保险累积的大规模保险资产的基础上，有了长期资产管理的经验，才嫁接到这个养老金领域，这是它的后发优势，毕竟在这方面确实是做得越来越好。年金保险可以说是保险业的根本，也是养老社区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根据调研，养老社区要保证不亏本，入住率要达到相当高，入住率稍微低就亏损了。用什么来交钱呢？其实年金可以很好地匹配，我们建养老社区这么多，是不是年金保险应该是快点发展跟上呢？所以发现年金保险才能巩固行业的竞争优势，减轻养老社区的经营压力。

　　以下为发言实录：

　　    谢谢郑教授邀请，因为这个会议我几乎每年都参加，今年题目是资产型养老金体系，资产型大家共识已经很多了，我觉得应该从另外一个角度，精算师的角度谈谈负债。因为我们资产累积的目的是领取，并且老龄化的进度比我们想象得要快，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累积就进入领取了，对于很多人来说领取更有优先。在领取方面，保险公司的年金保险可能是我们不得不提上日程，这个客户的需求可能是更重要，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对于保险公司来讲也是擅长的领域，精算师擅长负债管理，不擅长资产管理，正是精算师在这个领域发挥作用的时候，我就简单谈一下自己的几点看法。

　　    我们知道三支柱里面大家已经形成共识，一支柱是社会基本养老，国家也有专门的政府精算师，像英国，但是更多是被动的负债管理，没有办法轻易调整它的缴费水平，这是它的局限性。二、三支柱就有很大的主动权，因为缴费是灵活的，可以调整。所以在二、三支柱里面，精算师可以做到更多，可以更多主动地走上前台管理负债，其实也是一个客户的合理的预期。因为客户有这个需求，但是我们应该去满足他，像现在市场上真正的客户需要的年金保险很少，要么很贵，要么很激进，保险公司不敢卖，这个话题应该成为一个很有意义的话题。

　　    我们知道法律规定了，只有保险公司能卖年金保险，其他金融机构都不可以，这也是一个保险公司独家的经营权，你的看家本领一定要发挥好，但是我们现在确实发挥得不是很好。每家公司不管是自建还是第三方的形式都热衷于建养老社区，但是我觉得其实比养老社区更重要的应该是年金保险专业资源的投入，因为保险公司作为金融机构，年金保险更应该是你的主业。

　　    年金保险是保险业参与养老金体系独家的先发优势，我们不能丢了自身的优势。资产管理其实是后发的，是因为在传统保险累积的大规模保险资产的基础上，有了长期资产管理的经验，才嫁接到这个养老金领域，这是它的后发优势，毕竟在这方面确实是做得越来越好。年金保险可以说是保险业的根本，也是养老社区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我们以前做过一次调研，养老社区要保证不亏本，入住率要达到相当高，入住率稍微低就亏损了。用什么来交钱呢？其实年金可以很好地匹配，我们建养老社区这么多，是不是年金保险应该是快点发展跟上呢？所以发现年金保险才能巩固行业的竞争优势，减轻养老社区的经营压力。现在很多养老社区，大公司没有，对于中小保险公司来说压力很大。所以保险业拥有最大的、最专业的建设队伍，这是我们的竞争力，也是发展年金险的专业技术，我们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应该用起来。

　　    金融业牌照的分工是保险业可以保持持续竞争的，在企业年金保险公司的份额还可以，但是在第三支柱领域保险公司的份额很低，因为我们在和其他金融机构抢资产管理，因为这方面我们的经验还是不足的，所以这方面不是很有竞争优势。所以我们应该把自己的年金保险经营能力提上去。

　　    相对侧重长期收益率资产管理，资产管理好多金融机构有很多共识，怎么做长期的资产管理。但是对于年金保险更侧重负债管理，国外发达经济体从DB到DC，难道DB就没有需求了吗？我理解DB有更大的需求，我们不能说一下从DB到DC之后，我们觉得DB不适合市场了，不是这样的。但是它的一些反映客户真实需求还是存在的，我们不能对DB的一些概念，我们好好想想，客户合理的预期是不是可以满足？虽然我们不能保证它更高，最基本的保证，对于客户来讲未来有一个稳定的现金流入比他拿一笔钱可能更重要，他对他的未来预期稳定感可能更重要，我们发现很多人喜欢每个月领钱，你给他一笔钱他不知道怎么管理，这对于社会的稳定可能更加重要。

　　    对精算师提出很高的要求，和这个行业发展历史也有关系，因为我们长时间发展两全险，并且期限都不长，精算师也是适应了这个市场，在产品的创新、定价方面，更侧重于两全险。我们知道纯死亡的保险很少，市场很难找到，很多都是两全的。所以在这种市场环境下，精算师对死亡风险的关注大于对于生存风险的关注，生存风险就是和年金相关的，使得我们在一些领域没有积累很好的经验，特别是我们对经验的分析更多侧重两全险。

　　    我们生命表能看出来，我们生命表非养老金表的利润数据远远大于养老金表的利润数据，因为我们没有积累，在年金险上这方面我们做得很不够。所以国内的商业模式局限性，不管是外因还是内因，精算师确实选择了人寿保险领域而不是养老保险领域，市场小就没有人参与，市场就越来越小，专业人才的积累越来越少。所以在一些养老金领域、商业年金领域精算师更应该尝试，弥补在国际再保险风险分摊、国际资本市场长寿风险债券等领域的专业能力，这方面是很不足的，我们不能因为年金险的定价难而不去管它，我们更应该在一些专业能力上提升自己，培养熟悉社会保障体系，了解国情和具备国际视野养老金精算师，这个未来我们存在巨大的缺口，精算师一定要有人去做这个事情。

　　    全球老龄化是一个大背景，我们知道这个问题确实很多国家很难解决，我们现在处于AI时代，有一些风险AI可以帮助精算师管理好长寿风险，这个风险已经不是说无能为力了，我们可以做到的，传统精算师往往采取保守定价，定价很高，使得这个市场变得萎缩，而定价保守程度应该兼顾市场需求方的接受度，定那么高就卖不出去。所以长寿风险因此可以分解成颗粒度更小，更多的因子组合，我们不能用传统的精算的参数，过少的参数去评估风险。所以在数字技术特别是AI技术的环境下，不应该固守传统的精算定价方法，我们应该把风险模型更精确，兼顾更多的因素。投连年金和变额年金更侧重资产端的保险人的风险管理，把投资风险转嫁给被保险人，更侧重于保险人的风险管理，应该加强负债端，保单持有人合理的预期和风险匹配的管理，你的客户需要什么样的现金流你应该给他提供这样的一种产品，而不是说只是管自己的风险管理，把风险转嫁给投保人。

　　    除了再保险风险管理工具外，还应该探索更丰富的全局化的金融工具。我最近看了一些材料，像长寿风险管理工具已经在资本市场有很多的经验，养老金是对于未来现金流的管理，对于未来现金流金融市场可以找到工具去管理的，特别是在AI技术的加持下，只要未来有现金流入流出就能找到这样的工具去管理。所以全球寿命的延长趋势下，这不是一个国家面对的问题，而是很多国家，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这种老龄化现象给我们提供了更大的样本池，使得我们的人口足够大的情况下，它的风险是可以更容易评估，更容易有投资人去投资，去把这些风险打包成一个金融工具，其实在交易所这种可能性可以实现。未来在AI技术下，长寿风险可以管理，我们的年金保险就有了广大的发展空间。这是我说的几点看法。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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