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龙：养老金的改革背后是金融改革、财政改革

　12月26日，2024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论坛暨《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4》发布式在京召开，本次论坛主题为“企业年金发展20周年回顾与展望”。

　　北京工商大学中国养老金融研究院研究员刘云龙认为，养老金的改革背后是金融改革，是财政改革。

　　从历史来看，刘云龙认为养老金改革有“三化”：第一是信托化，信托化就是区别于契约模式；第二是基金化，基金化就是基金积累；第三个叫税优，税优是发挥激励作用。

　　刘云龙发言实录：

　　谢谢主持人。特别要感谢郑老师，企业年金20年，能够主办这样一个会，我们来回顾、来展望，非常感谢。企业年金、职业年金、个人养老金。过去这20年我一直和这个制度、和这项事业也是结缘，特别感谢有这样的机会，每次来郑老师的会上学习，也是自身不断提升。

　　    我今天简要地给大家做一个汇报。我从自己的经历，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和企业年金”，我当年研究企业年金，作为蚯蚓的时候从哪里着手的？从财政。我的博士论文叫“民主机制与民主财政”，我从财政的角度研究养老金，这是2004年，刚好是企业年金制度诞生的时候，我也是在这个时间前后开始研究企业年金。

　　后面是在2012年一口气出了三本书，其中这本书是在社科院金融所做第二个博士后的时候完成的，当时的名字叫《养老基金发展与金融机构变迁》，到今天我还是蛮喜欢这个名字的。那个名字把养老金与金融市场、与金融结构的变迁直接联系起来，这个是我后面一直思考的金融的生态学，恰恰是这本书，这本书的副标题叫“人口结构、养老金制度结构、金融结构变迁的一般理论”。

　　这个里面提出一个很重要的，叫长期资本战略。不能叫长期资金，要叫长期资本，资本才能体现出它的生产性、创造性。长期资金跟货币有什么区别？所以我说一定要区别于货币，要叫长期资本。现在大家更多的是讲耐心资本，2006年开始用这个词，耐心资本更多是讲资本市场投资的概念。我要讲长期资本是要讲资本的形成，要形成长期资本才有长期经济增长。长期经济增长也涉及到人口结构的变迁，我觉得人口结构的变迁实际上是理解中国的经济或者理解世界经济发展的很重要的窗口。

　　还有一个制度就是个人养老金，个人养老金是保监会做的，它的前身就是税收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这个制度应该讲是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姐姐”或者“哥哥”。

　　    这一次郑老师这个会，我没做别的贡献，提前几个月写了一篇文章，就是养老基金发展与金融结构变迁，用了210个国家，用了大致40年的数字，也是向这个会表示敬意。这篇文章的结论是什么？是想回答一个经济学或者金融学里面非常重要的挑战，就是我们在读书的时候都是讲两种模式，一个叫英美模式，一个叫日德模式，这两种模式是从金融层面讲的。金融是什么？是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我想用什么解释它？要用养老金的制度差异导致了金融结构的差异。在1980年前后，实际上如果从银行业的储蓄或者银行业的资产占金融资产的比重，英美德日四个国家差别不大，最低的有60%，最高的在德国和日本，不到80%；但是今天来讲，美国银行业资产占比不到30%，也就30%左右，但是养老金占到40%多了，有这么一个逆转。

　　    养老金的每一次改革实际上和金融的改革是分不开的，它背后是金融改革，是财政改革。

　　    从历史来看，我认为有“三化”：第一个是信托化，信托化就是区别于契约模式；第二个是基金化，基金化就是要通过Fund的方式，就是基金积累；第三个叫税优，税优是发挥激励作用。

　　当前或者未来，我想是五个推动力：

　　第一，养老金融是第一推动力，为什么？中国任何的发展最为直接的是政策，养老金融在去年金融工作会议上被提起来，我们还希望郑老师和其他的各位学者能够再推动，把这样一个国家的政策再往下面落实。实际上全球的金融体系不是我们讲的银行、证券、保险这三支柱，而是四支柱，还有一个养老金，养老金可以说是一个金融的支柱、金融的基石。所以我一直在呼吁在合适的时机还要成立养老金的金融或者养老金监管局，应该独立把这个长期资金管到位，这是第一个建议。

　　第二个建议是长期经济增长，中国的问题一定是要在长期经济增长当中得到解决。保险资金、养老资金能够起到长期资金的作用，所以要构建一个长期资金、长期投资，长期经济增长的这样一种逻辑体系，这个时候养老金才有大希望。所以养老金投资要着眼于推动中国的长期经济增长，这就是我们讲的历史性的机遇和贡献。

　　第三个是税优。其实我们的税收不仅仅是说它是多了还是少了，非常重要的是税收的制度结构。我国的税收体系和美国、英国有很大的差别，我国并不是所得税制，而是所得税+流转税，在这个税制体系下，税收的激励衰弱了。

　　第四个要讲金融的发展，金融的发展应该从哪两个地方着力？从目前讲，第一，完全的低利率很难，所以要从低利率走出来，进行股权投资，在股权投资里面再往下讲应该是什么？应该是产业基金的投资和全球化的投资，这两块还是比较重要的。目前国际化投资比较难，就应该要放开一个，就是在产业基金投资方面引导实体经济。

　　第五个是基金经理要落实到投资管理人。投资管理人不仅要看学历、看知识背景，很重要的是要懂负债、要懂资产。在保险行业还是要选有理念的基金经理，不仅是作为一种考核机制，我们作为从业人员可能都需要有长期的投资文化，来滋养、培育这样的人。

　　    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做好企业年金的发展同样是一个生态。

　　    我今天演讲的内容就到这里，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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