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党委书记、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曹德云：树立养老金财富管理“长、宽、远、稳、久”的视野

　　12月6日，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论坛暨《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5》发布会在北京召开。原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党委书记、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曹德云在发言中表示，养老金财富管理作为长钱的管理，一定要从长计议，要用获取价值的这种观念来代替财务收益的视角，树立养老金财富管理的“长、宽、远、稳、久”的这种视野。

　　以下为发言实录：

　　今年报告的主题是“资产型养老金体系与养老财富管理”。这在当前中国的人口结构演变、资本市场的运行和养老金市场发展的大形势下，我觉得是很贴切的选题。

　　郑教授将资产型养老金体系分作三个层次：一是在结构体系上，税收政策支持的缴费型三支柱养老金发展不断成熟；二是在制度属性上，缴费确定型积累制占主导地位；三是在资产规模上，养老金占GDP的比重越来越高并形成良性循环。这是基本的三个体系。

　　    我理解这三层含义：一是三支柱架构要完整均衡，二是制度要鼓励养老金的长期积累，三是资产要保值增值，有利于资产规模的扩大。我想主要就第三个层次，如何在不断积累的基础之上，通过保值增值来提高养老金占GDP的比重。刚才郑教授也提到目前三支柱或者是第四支柱、第五支柱，积累的养老金财富总值大致在18.5万亿，如果只考虑三支柱的话大致是15.7万亿，占GDP的比例在12%，或者说加上考虑其他两个支柱，大致14%左右的水平。但是这个比例跟欧美其他先进的国家比，差距还是挺大的。比如美国现在已经达到了160%，全球平均达到了68%，我们距离这个还有很大的差距。包括像荷兰、澳大利亚、加拿大、瑞士、英国这些发达国家，基本这个比例都是超过100%的。现在虽然说我国GDP多年名列世界第二，但是养老金的资产规模和占GDP的比例的确是太少，这是我们需要高度关注的一个问题。这个在老龄化速度如此之快、老年人口如此之多、养老压力如此之大的形势下，我想挑战是前所未有的。所以稳步扩大养老金资产的规模并建立资产型养老金体系，大力发展高效的养老财富管理市场，我觉得是十分必要的，而且是解决这种养老压力的重中之重。

　　    要实现这个目标，我认为要从文化理念、市场条件、配置策略、服务质量和运行机制五个方面采取综合措施。从制度、机制、理念、运作等途径来入手，重构良好的养老金财富管理生态，以促进养老金资产规模的稳步扩大，以缓解和解决养老压力的，就是为解决这个问题而创造一些有利条件。

　　    建议1：在文化理念上要坚守长期的投资理念，要切实践行价值投资目标。养老金财富管理作为长钱的管理，一定要从长计议，而且要做好长远的战略布局，要做好能够跨周期的、可持续的一种资产安排，做时间的朋友，要追求时间价值和复利效应，来凸显长期资金独有的特性。同时，我们要以价值投资为目标，要以获取长期价值最大化为宗旨，追求长期价值的成长，而不仅仅是盯在每年的财务投资的收益率上。要用获取价值的这种观念来代替财务收益的视角，树立养老金财富管理的“长、宽、远、稳、久”的这种视野。

　　    建议2：在外部条件上要促进稳健成长的资本市场建设，而且要有丰富齐全的金融工具。去年以来，国家和有关部门出台了一系列支持性的政策，来鼓励资本市场发展，来鼓励中长期资金进入到资本市场，资本市场的确也走出多年的低谷，目前呈现出一个生机勃勃的良好局面，可持续发展的慢牛行情正在形成，而且股票市场的财富效应、价值创造和运行质量正在逐步改善，这对养老资产的保值增值的实现，为建立良好的市场预期也形成一个重要的支撑。从国际的经验看，资本市场，特别是股票市场的繁荣是养老金资产规模有效扩张的重要力量，在美国、在欧洲都是如此。比如说在美国，2024年以来，美国公共养老基金受益于股票市场的强劲上涨，回报超越了常规的投资预期，2024年投资财年，养老金的回报率达到了16%—17%，2025年目前依然保持在11%—12%的高位，所以说也远远超越了原来设定的7%的回报率的目标。同时养老金作为长期资金，与股票市场形成良好的互动互促的关系。同时，发达的金融市场也可以为养老金投资提供丰富多样的投资工具，从国际的经验看，养老金资产配置具有明显的“三高”特点，即：权益资产占比高、另类资产占比高、境外资产占比高。近些年还广泛配置了具有ESG特点的资产，比如说美国的养老金对股票资产的配置比例在2021年的时候就超过了40%，2000年曾经达到最高的60%的比例。反观我们国内的情况，我们无论从政策制度的规定上，还是从我们资产配置的结构上，都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保守的，所以说我们的权益投资、另类投资、境外投资比例并不是很高的，这种配置结构在一定程度上会直接影响我们投资收益的水平、质量和稳定性。为此，我觉得国家相关部门进一步地去优化我们的政策制度，来促使我们的养老金增加对优质的基础设施项目，不动产的资产，包括私募股权资产以及黄金等战略性资产的长期配置还是很必要的。

　　    建议3：在配置策略上，我们要有多元分散的区域分布和灵活多样的投资策略。全球化配置也是国际养老金资产管理很重要的一种普遍策略，既可以有效地分散风险，也可以广泛挖掘优质资产，同时能够抓住不同区域、不同经济体的增长机会，来改善投资收益。从有关资料看，美、英、法、日这些发达国家大量配置境外资产，包括境外的股票、境外的债券和境外的股权资产，最高的比例都是在20%水平以上，有的甚至更高一些。但是我们国家在养老金的管理上，无论是一、二、三支柱，除了全国社保基金境外资产配置比例稍高一点以外，其他的比例都是比较低的，当然了，在保险业也是比较低的，最高限是总资产的15%，但是现在我们的境外资产配置余额只占到2%左右的水平。所以我觉得在最近几年，在欧美国家的高利率周期和股市快速上涨的时期，实际上国内的各类资金和资本，我们从中获利的数量是很低的。同时，我觉得养老金在投资策略上也要坚持多元分散的策略。另外，风险平衡策略，高风险高回报的这种资产一定要控制在一定的比例之下。此外还有风险对冲策略以及多品种资产配置策略，这些策略对于养老金的安全稳健和有效都是很重要的。再有，我们要注重生命周期策略的资产配置，要依据不同年龄阶段的不同风险偏好特征，建立不同风格和结构的资产组合，以适应不同年龄人群的需要。

　　    建议4：在服务质量上，要突出养老金财富管理的专业化水平和能力。而且要积极调动养老金持有人参与的积极性，要建立双方高度信任的良好互动关系。各类养老金财富管理机构要注重提高自身的专业能力和服务水平，要注重对养老金持有者的市场引导、交流沟通、知识宣教和善意表达，要鼓励养老金持有人在风险偏好的形成、投资风格的偏好、投资组合的选择上的积极参与。同时，要能够为客户提供科学的解决方案和有效的投资组合，以此来建立双方高度信任的良好的合作互动关系，要做到真正以客户为中心，以满足客户的需求为己任，使客户从因为短期收益吸引而选择，转向因为信任、放心而选择，以此引导形成从客户选择投资运作和市场运行的一个整体的理性的氛围，从而有利于带来长期稳定的回报，也有利于实现养老金的保值增值。

　　    建议5：在机制建设上，要建立科学有效的运行机制，要运用先进高效的技术手段。我们要建立起与长钱、长投相匹配的长周期考核机制，虽然这个提出了很多年，但是真正落地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因为从我们这个行业来说也是这种情况，大公司可能在这方面做得好一些，众多的中小机构实际上还是没有建立起来，在企业年金的考核上，实际上也是有这种情况。长周期的考核机制，有利于发挥管理人的专业特长和专业能力，有利于引导基金经理的长期配置和追求长期价值的理性操作，同时我们还要建立定期审查和动态的调整机制，每年或者定期要审查我们自己的这些投资组合，审查它的有效性、合理性和适应性，要根据市场变化和个人的情况来调整我们的投资策略，减少波动来促进稳定。同时我们还要建立高效健全的风险管理机制，要避免高风险的投机和高杠杆的投资，确保资金的安全稳健。再有，我们要注重控制通胀的风险，避免通胀对养老金资产的侵蚀。在资产配置上我们要选择与通胀挂钩的金融产品和能够抵御通胀的资产类别。养老财富管理机构同时还要积极应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先进的科技手段和工具，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改善效能，精准防控风险，为养老金持有人提供安全、高效的财富管理服务。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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