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秉文谈活跃个人养老金：要让怠惰的参加人变成活跃的参加人

　　2023年12月29日，第十三届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论坛暨《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3》在京召开，本次论坛的主题为“个人养老金与制度优化”。论坛由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社保实验室）主办，长江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承办，香山财富研究院协办，来自政府部门、高校、科研机构、学会组织和业界人士参 加了本次论坛。

　　论坛开幕式环节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郑秉文主任主持。他表示，截至今年6月，我国开立个人养老金账户人数4030万，缴存金额182亿元。如果剔除退休人数就是参保率，参保率应该是23%，这样的参保率是非常好的。

　　但同时他也指出，我国个人养老金账户参与积极性比较高，但怠惰性比较大。怠惰性就是不交钱，或者交钱很少的情况下还不投资。比如，我们缴存人数仅占参加人数的22%，投资的人数仅占缴存人数的62%，这是比较低的。光有积极性不行，大家参加进来以后，这么多怠惰的参加人不交钱，最后将导致个人养老金制度无效，要让这些怠惰的参加人变成活跃的参加人。

　　以下为郑秉文发言实录：

　　大家上午好！

　　我是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的郑秉文。今天我们聚在一起，在即将放假的前夕召开今天的会议，感谢大家这么冷的天气来参加会议。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关于个人养老金，个人养老金制度从去年11月25日到现在正好一年零一个月时间，但是我们发布使用的数据也是6月份的，参加人一共4030万，缴存金额182亿元。从半年的统计来看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我们可以从覆盖率的角度来看一下，36个城市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是2.5亿，如果剔除退休人数就是参保率，我们城镇赡养率是37%，倒着来算，退休人口剔除之后，缴费人数应该是1.7亿。4030万除以1.73亿，参保率应该是23%。如果跟发达国家相比对，口径略有不一样的地方，发达国家的基数是除以16岁到64岁的生命周期，但是各国的法律不同，我们根据中国目前个人养老金制度参保的政策规定，23%的参保率是非常好的。

　　下面给大家说一下发达国家的参保率。芬兰是18%，奥地利是17%，丹麦是17%，西班牙是16%，意大利是15%，法国是12%，葡萄牙是4.5%。转型国家中匈牙利是19%，保加利亚是15%，克罗地亚是14%，马尔他是9%，罗马尼亚是5%，立陶宛是5%，斯洛文尼亚是1%。在这些国家当中，除了最后斯洛文尼亚是1%，其他上述所有国家是在25年前建立的，也就是2000年前后。大家知道，德国是2000年。也就是说，我们仅用半年的数据来看参保率，我们好于25年以前这么多国家的参保率。虽然统计口径略有不同，可以忽略不计。这说明大家的积极性非常高，这是建立第三支柱一个重要的前提。

　　但是同时也发现一些问题，积极性比较高，但惰性比较大。怠惰性就是他不交钱，或者交的钱很少的情况下还不投资，这就是问题。比如我们缴存人数仅占参加人数的22%，这个比例就很低了。我们投资的人数仅占缴存人数的62%，这也算比较低的，这些都是问题。这些问题给我们带来一个启示，光有积极性不行，有积极性，你参加进来以后，这么多怠惰的参加人他们不交钱，怠惰就是懈怠、懒惰、不活跃，不是active，是Nonactive，我国以前是用不活跃这个词，是从英文过来的，后来我觉得太口语了，我要找一个相应的词，从今天开始我就用这个词了，在我的主报告里面我就用这个词，你要活跃，这么多人怠惰，最后导致这个制度无效，就变成一个怠惰的制度，一个怠惰的制度将是一个虚拟的有名无实的制度。所以应该让这些怠惰的参加人变成一个活跃的参加人。

　　中央高度重视这个问题，7月24日，中央政治局召开的分析下半年经济工作会议上提出活跃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我个人理解提振投资者信心包括第三支柱，所以中央提出来的活跃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包括第三支柱者参加人的投资信心。10月底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中央在此提出这两个词，活跃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在这期间半年来，有关部门，国家金融监管总局、证监会出台了很多的政策，包括一揽子政策等等，到现在还在出台一些政策。业内大家都知道的印花税，从千一减半，到了万五，还有其他一些政策。其中有一条，叫做加快中长期资金入市步伐，扩大中长期资金源头活水。所谓的中长期资金，我们官方给出的界定是养老基金、保险资金、央行理财三种，我们官方报纸这半年来的界定是这样的。这样就有一个悖论，资本市场不活跃是因为缺少养老金，养老金刚成立又不加入进去，市场就是因为它才不活跃，就形成了一个悖论。这个悖论是相互依存、互为前提、互为条件的，这就说明资本市场和养老基金互动，这半年来中央的决定再一次印证了我们多年来的逻辑关系，养老金和资本市场的逻辑关系。今天大家拿到这本书的主题是个人养老金和制度优化，我们大前年的主题是养老基金与资本市场，谈的就是养老基金和资本市场的互动关系。今天我们突然发现我们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主题，并且比以前的理解就更加深刻了。所以今天这个会议举办的目的就是我们今天的主题，大家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我们也应该寻找一些教训，总结一些教训，为明年这个制度推向全国能够在哪些方面提出一些建议。

　　我们是搞社保研究的，我们今天研究的主要还是社保。社保的制度设计应该为怠惰性负一定责任。但是更主要的，我觉得还是来自于它的外生因素资本市场，资本市场这一年来的表现让我们个人养老金投资者的回报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尽管我们权益类的投资大约是占到全部可投资金额110亿的30%左右，也就是40亿左右。40亿看着浮亏，按百分比就能算出来是多少。所以制度设计是让这个制度提振活跃性的内生因素，它的外生因素显然来自于息息相关、相辅相成的资本市场。

　　这就是我今天把开会的目的跟大家讲一下我个人的看法，也是历年我们这个会议的惯例。作为主持人我没有发言的机会，我就用几分钟做这么一个前言介绍。

　　今天我们非常有幸地邀请到博鳌亚洲论坛副理事长、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人民银行前行长周小川先生。他今天出差在外地，昨天晚上夜里录制了一个录像，今天给大家播放一下。另外我们非常高兴地邀请到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王文灵先生，王理事长是专家，他对于养老金的研究非常深，重要的是对我们很支持。2019年4月我们在上海发布中国养老金精算报告，王理事长就支持我们，今天又来到这里支持我们。今天邀请到的还有中国银保监会原副主席梁涛先生，梁涛先生长期管人身险，对我们个税商业养老保险和个人养老金制度都非常熟悉。既是政策的制定者部门之一，又是推动者、推动部门之一，所以也非常感谢梁涛主席。此外，我们今天还邀请到中国社会保险学会副会长、前人社部基金监督局局长唐霁松先生，他也对我们的工作特别支持，每年都参加我们的会议。还有中国保险资产协会党委书记、执行副会长曹德云先生，大家对他都非常熟悉。中国保险行业协会秘书长商敬国先生今天也到会，中国保险学会秘书长黄志强先生，他下午过来参会。还有给我们这本书提供稿件的两位协会领导，一个是基金业协会的陈春艳女士，还有一位是银行业协会秘书长刘峰先生，他在外地出差不能来。另外感谢学术上的伙伴，养老金融50人论坛秘书长董克用老师，本来他昨天有会议，肯定忙了一天，今天又不辞辛劳，我们对他表示感谢。让我们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小川行长和各位领导今天的莅临，大家鼓掌欢迎！

　　此外，今天还有一些媒体朋友，还有我们学界的一些同行，有的还是外地来的，今天也对他们一并表示感谢。另外，感谢社科院的领导，我们这本书的出版，社科院每年出大概10万元左右，今年第13年了，年年都出版，是我们科研局把这个钱打给出版社资助这么多年。今天新任的科研局副局长宋泓教授也到了现场。宋泓教授是经济学家，他研究国际经济，也是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学伴。

　　大家知道，世界社保研究中心是社科院的非实体中心，挂在社科院。正式告诉大家，我刚刚在美国所退休。所以今天我们所里分管我的副所长火炎也到会，他算是我的娘家人，一个是科研局的领导，一个是美国所的领导，对我娘家人的支持也表示感谢。虽然本人退休了，希望娘家一贯支持我，也感谢娘家这么多年支持我。

　　最后，再次感谢今天到会的所有支持者和后勤团队的支持。这是我的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