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亓周评 | 问题险企“拆弹”之后：需要自律，也需要自救

2023年上半年收尾，国家金融监管总局与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均为保险牌照放闸，有中汇人寿，还有瑞众人寿。

中汇人寿的名称取自天安人寿新晋大股东中央汇金，这也意味着天安人寿在被接管的第三年终于被“拆弹”。瑞众人寿则主要用来接盘华夏人寿的资产与负债。

至此，被原银保监会接管的6家金融机构基本水落石出，仅有天安财险悬而待决，被证监会接管的3家金融机构早已尘埃落定。总体而言，这个横跨保险、信托、证券、期货的接管，问题险企的处置难度最大，而这其中，含有人身险业务的公司的处置成本更是高企，并且将越来越高。

4家被接管的险企之外，市场还有一众问题险企，如何避免道德风险和“事实刚兑”，如何更多借助市场化手段化解其可能引发的系统性风险，其难度并不亚于“拆弹”。

4家险企整改收尾

在被接管的9家金融机构中，4家险企分别是华夏人寿、易安财险、天安人寿和天安财险。华夏人寿规模最大，易安财险最小，天安人寿和天安财险居中。

易安财险在今年率先“落地”，在破产重整之后，由比亚迪(002594)接盘并改名比亚迪财险。此次天安人寿则由中央汇金和保险保障基金分别按照80%和20%的比例注资，全面承接天安人寿资产负债。中央汇金派出的任小兵拟任董事长，而其他高管基本来自新华保险(601336)。

华夏人寿则将被瑞众人寿依法受让资产、负债以及网点和人员。根据媒体报道，瑞众人寿由保险保障基金牵头筹建，高管团队来自国寿系。天安财险大概率被上海国资接手，上海国企申能集团已经在紧锣密鼓推进中。

此外，两家信托公司中，新华信托成为首家破产的信托公司。新时代信托多次挂牌转让股权未果。3家被证监会接管的金融机构，新时代证券被央企中国诚通集团控股并改名诚通证券。国盛证券和国盛期货则重归江西国资。

可以看出，两家寿险公司和两家财险公司的处理思路和权重并不一样，天安财险和易安财险更多是引入市场化手段和地方国资或民营大厂，盖因财险的“破圈”有限；天安人寿和华夏人寿则基本沿用针对安邦的思路，重组、改名、新设机构承接所有资产负债、保障既有保单权益，以及保险保障基金发挥兜底作用。不过，保险保障基金在处置安邦上资金占用太多，又要牵头瑞众人寿的筹建，因此，在天安人寿的处置上，请来中央汇金牵头。

问题险企仍在持续

从安邦到“明天系”，保险市场最大和最主要的存量风险基本得以化解，但此前野蛮生长所积累的问题，一些中小险企仍在为此买单，“拆弹”仍在继续，但处置可能下沉，而不再是高层的事必躬亲。

HD人寿受累于大股东的流动性危机，已经停止更新年报和偿付能力报告，如今改名也意味着其去HD化迈出关键一步。而JK人寿则没有这般“好运”，被大股东ZW掏空，严重沦为“提款机”的JK人寿面临着更为复杂的公司治理结构改善问题，而且历史积弊的处理非常棘手。

事实上，在众多暂停年报或偿付能力报告披露的问题险企中，除了上述4家险企和安邦遗留问题，其他无一不是陷入公司治理泥沼之中的，要么风险暴露勉强度日，要么公司治理结构“失衡”，要么还叠加激进的经营投资策略。

而这些问题险企“生不逢时”，整个行业狂飙的时代已不再，炒停售和炒爆款间歇爆发，保险业更多要转向高质量发展，这就使得问题险企的激进打法失去了大环境的支持和“保护”，饮鸩止渴的副作用会更大，会来得更快。

另一方面，保险虽然与银行一样，外溢效应明显，但接管式救助不能无限复制，财政压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问题险企无论是偿付能力不足依然可以高费率揽保单，还是风险暴露由监管接管最后事实上由社会买单、行业买单，都是对市场秩序和公平竞争的伤害。

对问题险企的“拆弹”并不会随着4家险企的处置结束而告一段落。除了地方国资和民资的市场化介入，问题险企的自救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破罐子破摔和风险绑架固然要坚决干预，以时间换空间持续改善经营结构、实现糟糕的公司治理结构“出清”，是更能为市场和舆论接受、代价最小的一种方式。

如何激励，如何干预，是需要费思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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