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灵：应高度重视养老金投资作用

　　和讯保险消息 2019年4月10日，由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办、长江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承办、中欧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协办的《中国养老金精算报告2019-2050》发布式暨养老保险降费形势研讨会在上海举办。

　　业内专家学者共济一堂，立足于加快建设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大背景，围绕未来30年的中国养老金发展趋势、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以及一支柱降费背景下二、三支柱如何保持可持续性等话题展开深入讨论。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王文灵出席了本次论坛并发表演讲。

　　以下为王文灵发言实录：

　　非常高兴会议主办方邀请我来参加中国养老金2019-2050精算报告发布会。今天参会有来自国家部委、协会、大学研究机构、资产管理机构、养老金管理机构专家学者和各位工作者。相信你们的到来一定会对中国养老金事业健康可持续发展起到积极推动作用。

　　今天的报告会精算报告是长达31年，我相信这样一个精算报告对于国家，对于老百姓，都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个人也非常愿意向各位专家、学者、实务工作者学习，也在这个领域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中国的老龄化的情况，老龄化的问题大家都比较清楚，我们可以简单从两个数据看。第一，人口数量。目前为止，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根据国家统计局2018年发布的数据，60岁以上人口是2.49亿，占总人口17.9%，这个老龄人口总数按世界各个国家总人口排名，能排前5，比巴西2.11亿总人口还多，巴西原排第五位。65岁以上人口1.67亿人，占总人口11.9%，这个数也可以排前10，比俄罗斯总人口1.44亿还多，俄罗斯排第九，比孟加拉国总人口1.66亿还多，这是一个量级。第二，速度。对比前几年老龄人口数量进入快速增长阶段。这个对于我们经济社会影响是日渐显现出来。人口老龄化影响，人口抚养比快速增长，直接带来对养老保险制度财务可持续性的挑战。

　　我们现在老龄人口数量和占总人口比重在不断上升的同时，我们的劳动力人口又在下降，这两个是此消彼涨，这个更加会加剧这些问题。根据统计，从2012年起我们的劳动力人口16-59岁延续总量和比重都是下降的。我们当时劳动人口峰值9.25亿，占总人口68.7%，7年以后降低到8.97亿，下降了2800万人口。2800万人口按国家超过澳大利亚2500万总人口，所以我们劳动人口占总人口比重7年当中下降5个百分点，总数下降2800多万，这些就会直接导致我们养老金收入增速放缓，支出加快。部分地方养老金结余面临耗尽的风险。

　　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妥善解决人口老龄化带来等社会问题，事关国家发展全局，事关亿万百万福祉。要坚持精算平衡的原则，精算平衡原则是第一次写到中央文件，所以当前我们就按照中央的要求未雨绸缪，对养老金未来收支状况和财务形势加以研究，从而使养老金保险设计更加科学可持续，能够更好适应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养老精算报告对未来一段时期我国养老保险财务形势基本分析和预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量化制度面临风险和挑战。简单讲可以概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精算报告结果是预测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财务可持续一个主要手段。这是我们养老保险制度顶层设计主要依据。养老保险制度是涉及人口跨代代际之间运行，必须着眼于未来，当前制度和政策离不开对未来形势判断，精算是测算和推演未来制度一个重要数量工具，是养老保险制度顶层设计一个地基，是养老保险领域一个基础工程，我们要加大养老保险制度顶层设计，科学制定各项政策和改革的时间表、路线图，都离不开精算数据支撑。

　　第二，精算报告有利于促进养老领域诸多配套改革的进行。养老保险制度不仅仅涉及缴费和待遇发放标准，还包括退休年龄，最低缴费年限，也包括基金结余投资政策。精算报告通过对未来一段时期制度分析模拟，能够预测制度运行中存在的问题，有针对性提出相关配套改革建议，来不断缓解人口老龄化因素，应对制度运营带来的冲击。此外，精算报告也需要对政策预期效果进行监测、评判、推动、指导，这样才能够增强政策科学性，有效性，最终来建立政策实施正反馈机制，走向一个良性循环轨道。

　　第三，精算报告是监测养老金制度运行一个技术工具。这是国际通行惯例，我们看主要发达国家和一部分发展中国家，基本上都引入养老金养老保险精算制度，定期向社会发布精算报告。美国养老保险和老年医疗保险每年发布一次精算报告，其他国家有的三年，有的五年。都是根据国家经济发展情况，人口结构稳定性和相关法律政策规定，精算报告时间长短不一样，德国是15年，澳大利亚是35年，英国50年以上，美国和加拿大是75年，日本长达100年。

　　第四，精算报告有利于对养老问题的解决形成稳定的预期，引起社会共识。我们的存量改革比较艰难，尤其是养老改革牵涉到每一个老百姓切身利益，这是需要形成社会的稳定预期和凝聚共识。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四中、五中、十三五规划都要应对人口老龄化，健全社会保障体系，都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快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全面建成覆盖全面城乡统筹、权责清晰、保障可持续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养老精算报告提供关于养老保险基金和制度的比较长期、比较科学的预期，并将养老制度发展趋势讲清楚，把制度面临的挑战、风险讲清楚，有利于唤醒全社会居安思危忧患意识，有利于赢得全社会对改革理解、支持、参与。

　　这次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中心顺应时代要求，去年推出五年精算报告基础上，这一次推出长达31年报告，这是一个非常有必要。为什么做这么长时间甚至是将来更长时间精算报告，因为有的问题你现在看来是小问题，拉长看就是将来难以面对的，甚至是难以逾越的鸿沟。有的负面作用也会逐步显现，有的措施现在看起来作用不大，但是拉长时间来看，这个将来就会派上大用场。我们要把长期的事情做好有的时候是需要从现在开始一步步长时间打磨，去克服。

　　面对养老金的挑战，我想结合我自己一点工作，谈一点思考。第一，密切关注社会保障领域改革趋势，做到我们精算报告不断的以我们的实践，与我们的政策相互呼应。党的十九大以来我国社会保障改革各项政策、顶层设计步伐明显加快，近两年推出社保征缴体制改革，下调企业社会保险费率措施。中央调剂金制度可以看到，现在七个省做贡献，22个省受益，几个省是打平的。整个的总量，广东贡献量是最大，这是等于中央在实现全国统筹之前一个制度设计。这些政策会对我们精算假设和结果会产生重大影响。

　　第二，高度重视养老金投资作用。储备基金现在不到两万亿，其中19年来年金收益率按照2017年之前是8.44%左右，我们投资赚的钱基本上跟国家财政拨的钱对半达到50以上，不要小看投资的作用。从去年开始基本养老保险金现在交给社保基金管理，长期以来我们这一项资金仅仅能够买国债收益率比较低。2015年国务院颁布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办法，明确政府委托授权国务院机构来管理，目前为止2018年我们和17省市签订合同，金额8500亿，实际到账6000亿，这个对于提升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收益水平会有帮助。我们看到2018年末基本养老保险结余资金达到5万多亿，广东一个省结余就接近或者是超过1万亿，现在委托给我们1000个亿。北京的结余是2000亿，将来开展投资资金比重还会有很大空间。

　　面对精算报告显示出来未来养老金支付缺口，无论是现有结余资金规模，还是储备基金累计规模都不够，应当采取多项措施进一步推动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加快发展壮大基金储备规模。养老金通过投资取得收益，不仅仅为养老制度提供更多资金来源，更重要的是养老金具有期限长、规模大的特点，是金融市场、资本市场上面非常宝贵的长期资金，所以在当前我们国家由高速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过程当中，中长期资金对国家经济结构转型升级非常关键。通过各种金融工具把长期资金配置到发展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这有助于我们国家加快经济结构升级，有助于提升企业科技创新能力，养老金作为长期资金能够真正成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推进器。

　　第三，加快推进国有资本支持社保基金。多年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社保基金发展，社保各项改革措施密集出台，社保政策改革与全国社保基金之间联动配合也在加强。1997年之前企业职工没有养老保险缴费，这些职工进入新的养老保险体系是作为缴费来对待，导致后代人必须提高缴费率，来补充这些没有实现的缴费造成的缺口。为了充分体现代际公平和国有企业发展成果，全民共享，2017年国务院发布划转国有资本充实社保基金实施方案。提出了推动国有企业深化改革同时，通过划转部分国有资本充实社保基金。使全体人民共享国有企业发展成果，增进民生福祉，促进改革和完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增强制度可持续性。在此基础上参考社会平均工资增长水平、投资收益率、期望寿命、人口增长率老龄化等因素前提下，有条件适当降低缴费率，提高代际水平，实现代际平衡。

　　2018年在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下，在各方面大力协同配合下，按照先试点后推开原则，已经完成了首批企业国有资本划转。加快划转国有资本充实社保基金，将成为我国养老制度，实现精算平衡，会提供极大的帮助。

　　第四，学习国际经验，不断完善社保精算制度。从国际经验看结算制度是社保制度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国家经济社会治理重要工具。整体而言发达国家在这个领域建立时间早、层次比较高、制度比较完善、结构也很强大、人员配置很全、精算技术比较先进，曝光制度公开透明，这个给我们还是提供很好借鉴意义。我们处于探索阶段，所以建立完善中国特色社保精算制度过程当中，我觉得要重视借鉴国际成熟模式和经验，体现我们这个时代自身特点。要加强对社保精算重要性认识，从立法层面上尽快出台相关法律法规和制度，来为社保精算政策来制定比较大的框架，必要的还是有相应机构和队伍。社保计算工具技术性强，涉及面广，各部门配合，数据共享非常重要，没有相应机构和人员是做不到的。

　　学习国际上社保精算理念，能够完善我们中国精算报告，编制工具的技术和方法，打牢数据基础，开发成熟工具，对人口、经济、制度相关参数，设置相应行业标准，建立全国统一的社保精算数据库，强化精算报告编制科学性、规范性。完善精算报告编制工作流程，尽快向社会发布精算报告，做到社保精算报告信息公开化、透明化。

　　社会保障是民生的安全网，社会稳定剂，与人民幸福安康息息相关，关系国家长治久安。全面建成覆盖全面城乡统筹，权责清晰，保障适度，可持续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是我党提出重要决策部署。实现这一目标离不开完善的社保精算制度。当年梁启超变法维新的时候临危授命，面对国家内忧外患，他内心之焦灼可想而知，如何解其内热唯有引兵方能得解，所以我觉得让我们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党中央领导下，携手共同努力，不断探索符合我国国情社会保障精算制度之路，不断为我国养老保险和社会保障事业做出新的贡献。谢谢大家。